法专家称发达国家量化宽松可能带来严重后果

信息来自：新华08 · 作者： · 日期：02-02-2016

2013-05-29

新华08网北京5月29日电法国《费加罗报》近期刊登该报宏观经济部主编西里尔•拉谢夫尔的一篇文章，题为《各国央行在玩火吗?》，摘编如下:

当前，七国集团中有6个国家的央行已经采取了建立在注入大量流动性资金基础上的非常规政策，只有加拿大银行在抵制这样做。发展趋势的严峻性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深感忧虑，它在最近一份关于金融稳定的报告中提到:“各国央行旨在大幅降低利率的政策会催生金融风险，而且风险的程度会随着这些措施的持续使用而加深。”

华盛顿的专家人士列举了这种情况含有的一切潜在危险，包括银行禁不住要冒过高风险的诱惑，原材料市场有泡沫形成，货币基金崩溃或国家债券暴跌可能会导致负债最严重国家的借款利率飙升。

于是，我们不禁要问:各国央行在玩火吗?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经济学家、现经营一家对冲基金的任永力解释说:“非常规的货币政策即所谓的"量化宽松"之于货币政策就相当于量子物理学之于牛顿物理学。在我们创造的系统里，所有的元素相互作用，这跳出了理论宏观经济的分析范畴，结果就是没人能够预言最后会发生什么。”

需要举个例子吗?任永力确信:“如果欧洲央行没有推行导致一年来利率下跌的购债计划直接货币交易计划(OMT)，意大利人大概永远都不会给反对紧缩政策的贝佩•格里洛投那么多票。”这位外汇市场的专家预计，不久之后，“流动性泛滥的新兴国家将发生一场严重的危机”。

美国银行美林金融管理部欧洲经济研究中心负责人洛朗丝•博纳说，这样的危机“甚至可能会叩响欧洲的大门”。她提到了“金融市场规模有限的国家，比如波兰，资金泛滥就会导致市场上价格的疯狂涨跌”。

实际上，各国央行所有注资行为的后果以一种惊人的方式在债券收益上得到体现:利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水平。几个月来，10年期国债的利率在美国低至1.65%，德国为1.20%，英国1.65%，法国1.74%。有几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一现象。奥多证券公司的经济学家布鲁诺•卡瓦利耶提醒我们说:“长期利率是市场把所预测的短期利率综合后考虑出的结果。比如在欧元区，投资者预测，在经济增长迟缓且通货膨胀得到抑制的背景下，欧洲央行的低利率政策将持续实行，甚至从现在起到2015年的这段时间内还可能会强化。”巴克莱资本公司的经济学家法布里斯•蒙塔涅解释说:“优质债券的投资范围大幅缩减，因为美国的抵押贷款机构破产了，而且很多原AAA级国家的信用评级都下降了。”“无风险”的优质债券稀少而珍贵，所以价格上涨，这就压低了利率。

利率低的又一原因是购买债券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甚至拥有无限的财力:很正常，因为这是各国央行的手笔!在非常规政策的影响下，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规模在4年内涨了两倍，达到2.8万亿美元，欧洲央行同样涨至3万亿欧元，英格兰银行的资产负债则在这一时期增长了3倍，达到4000亿英镑。

我们可以感觉到这种超速增长。洛朗丝•博纳回忆说:“2008年，美联储在实行第一轮量化宽松政策期间，每月注资500亿美元。它如今在实行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尽管有信号表明美国经济正在改善，美联储的每月注资额仍然高达850亿美元。”正如医生不得不为垂死的病人加大吗啡的剂量，各国央行的举措无异于作茧自缚: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美联储和日本银行分别持有本国10%的国债，英格兰银行持有25%的英国国债，欧洲央行则持有约5%到6%的西班牙和意大利债券。这正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以及德意志联邦银行等其他几家机构担忧的地方，它们害怕看到各国央行因无休止地填补政府的赤字而失去自身的独立性。

但还有更严重的情况:低利率尽管在短期内避免了全球经济灾难，却完全没有让发达国家真正摆脱经济衰退。持最悲观态度的观察人士认为，持续的低利率情况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流动资金陷阱”，它将导致注资再也不能对实体经济产生任何作用，我们会遭受重大损失，无法全身而退。这是野村证券公司的首席经济学家辜朝明的观点，他对货币体系会完全停止运转这一风险提出了警告。

他解释说:“传统的教材教给我们的是，央行的基础货币应该与企业的贷款额度保持同速的变化。但在美国，虽然美联储的可支配货币储量自次贷危机以来增加了2.5倍，但企业的贷款额依然保持在绝对稳定的状态。”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 辜朝明认为:“我们正处于"资产负债表型衰退"(指全国性资产价格泡沫破裂后，大量私人部门的资产负债表都会处于资不抵债的状况，从而大规模遏制经济活动，造成经济持续衰退译注)当中。”

与日本在1993年所遭遇的一样，美国和欧洲成为了房地产泡沫破裂的受害者，资产负债表状况明显恶化的经济机构已经资不抵债。在这种境况下，它们一心想做的便是摆脱债务。这就导致经济平衡方面出现了极大的机能障碍。辜朝明担心地说:“没有一本书教过我们这种做法:将利率降低到接近零这种方式并不一定能减轻企业的负债，但这却是发达国家目前的普遍做法。”

欧洲央行行长马里奥•德拉吉也不掩饰自己的忧虑:低利率并没有让银行增加向客户的借贷。欧洲央行最新研究数据表明，欧元区企业在2013年第一季度申请的贷款总额比2012年第四季度下降了25%。

原因很简单。安盛保险公司经济研究部主任埃里克•沙内认为:“为了实现借贷盈利，银行需要让利率曲线有弧度，通过短期的低利率融资，通过长期的高利率放贷。然而，各国央行的货币政策把利率线变得平直，银行借贷业务的盈利就很小了。”

为了避免产生严重的经济萧条，关键要让国家接手，通过增加财政支出来弥补个人贷款需求的减少。任永力总结说:“日本就是这么做的，所以它才能在遭受了20年的通货紧缩和零利率的情况下还能保证国内生产总值不下滑，美国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尽管面临财政悬崖的风险，也在美联储的担保下将公共支出维持在较高的水平。”

欧洲没有采取同样的做法。埃里克•沙内解释说:“欧洲央行不能和美联储、英格兰银行或者是日本银行一样，因为它所依靠的支持并非来自唯一的政府和国库。”据他分析，尽管欧洲央行的资产负债增加了，但它把可支配的货币储备减少到了与其在自然变化的情况下大致相当的程度“约1.4 万亿欧元”。情况很严重。埃里克•沙内认为:“欧洲央行没有充分考虑到零利率政策会导致通货紧缩扶摇直上这一风险。”

诚然，通货紧缩似乎还很遥远，法布里斯•蒙塔涅坚持说:“我们注意到，爱尔兰和西班牙都下调了工资，从而引起消费减少、物价下跌，但这还不是通货紧缩，因为在欧元区范围内还有德国来补救。”是的，埃里克•沙内回答说，但风险终究存在，而且欧洲央行的应对不够认真。他解释说:“日本抵制通货紧缩是因为工资会下降。但这不是所有欧元区国家的情况，尤其是法国。如果产生了这种现象，我们就会发现企业的利润暴跌，进而减少经济供给并加剧危机。”

在那些过度积极却收效甚微的央行(美联储和日本银行)与那些低估了风险的央行之间，似乎没有谁找到了稳赚不赔的方法。利率始终在底部的低位徘徊，这让经济学家们紧张不已。人们在嘀咕，接下来要对银行进行的压力测试就会包括过低利率的风险问题。证据就是一些人士已经预测到未来的危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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