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孟达：福士伟根奈何作弊

信息来自：http://www.80sd.org · 作者：严孟达 · 日期：28-09-2015

2015-09-26

曾经读过这样的一则笑话：一个法国人，一个英国人和一个德国人被判处斩首。行刑前，法国人的最后愿望是喝一杯红酒，喝完红酒，法国人潇洒地站到了铡刀下，铡刀从高空落下，落到一半却卡住了，这显然是“上帝的旨意”，法国人被放了；英国人最后的愿望是喝一杯英国早餐茶，喝完茶后，英国人轻松地走到行刑台，铡刀从高空落下，落到一半又同样卡住了，当然这也是“上帝的旨意”，英国人也被放了；问德国人的最后愿望，德国人说：这杀头机器坏了，你们不修好它，我是不会站上去的。

这个笑话夸张的是德国人的处事严谨，做事认真，办事精益求精的精神，离现实也不会太远。

德国盛产哲学家，如康德、黑格尔、尼采、马克思、叔本华等等多不胜数，德国人的民族性必有其特别之处，故有以致之。德国的汽车工业、高科技工业一向称霸世界，这个国家，就是让世人畏惧和钦佩。

今天，它在欧洲俨然是老大，欧洲出了什么大事，它都义不容辞地出来带头，从最近的希腊金融危机到眼下的欧洲难民危机，德国总是出钱出力。

所以，几天前看到德国的老牌汽车公司福士伟根（Volkswagen）被美国测检当局抓到柴油车尾气排放作弊的报道，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原因之一就在于，德国汽车的品质多年来在全世界享有声誉，几年前新加坡的畅销车排行榜上，排前五名的都是德国汽车，福士伟根不用说榜上有名。另一原因是，我当了五年福士伟根车主，对它的维修服务素质有亲身的体会。

福士伟根在新加坡的销售不假手他人，自己来做，据说是为了确保售后服务和维修服务的水平。有一回，车子因电池“死了”，临时叫AA来急救，换了一个电池，不久后，去福士伟根维修中心进行定期的维修，经检查后被告知电池不是原装货，他们的电子检查系统无法测试，只好忍痛换掉刚用不久的新电池。

福士伟根能够在全世界汽车市场上占一重要地位，能够成为德国人的骄傲，肯定有它的“长期合理性”。

作弊丑闻爆出来后，福士伟根承认，它的1100万辆柴油引擎车装置了一个软件，当车子进行尾气测试时能够有所感应而启动了减少尾气排放的小硬件。在正常驾驶情况下，软件能关掉那个小硬件，使得尾气的排出超标，作用在于节省能源和加大汽车的加速能力。如此“一软一硬”的配合制造出瞒天过海的神奇作弊效果，“机关算尽太聪明”，但是“上得山多终遇虎“，美国的专家在以前的测试中便觉得事有蹊跷，却被忽悠过去。

这一回逮个正着，要跟福士伟根好好算这一笔账。美国环境保护局说，福士伟根可能面对最高达180亿美元（约256亿新元）的罚款。该公司已准备拨出相当于半年盈利的65亿欧元（73亿美元）来弥补错误，而其面对的经济损失当远不止于此，全世界各地受影响的车主都可能要求赔偿，好戏还在后头。

福士伟根总裁文德恩（Martin Winterkorn）自2007年（作弊事件开始的前两年）便掌握大权，据美国《国际纽约时报》的报道，他是个对汽车设计和构造的任何细节都不放过的人，他引咎辞职时却说自己对作弊一无所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跟德国人一样，日本民族也是个做事认真严谨的民族，企业界也发生过造假的丑闻，如今年7月间便爆出日本东芝公司（Toshiba）过去七年来财务报告“灌水”16.6亿新元，涉嫌下令作假账的最近三任社长等九名公司高层一起辞职，这是日本继2011年相机大厂奥林巴斯（Olympus）之后，大企业作假账的另一起。

跟日本企业的假账事件相比，福士伟根的尾气作弊丑闻性质和影响更为严重，福士伟根的名字德文意思即是“大众”（在中国管它叫“大众汽车”），听起来很“社会主义”，是德国和欧洲的大众化品牌。此次的作弊事件影响的是全球顾客的利益和它多年来所建立的“大众”信任，若是处理不当，公司这一跌可能爬不起来。整个德国汽车业的声誉、国家形象都受“池鱼之殃”，德国民族的自豪和自尊心也要赔上。

一家企业不论大小，做出违反企业道德的事，后果是得不偿失，企业做得越大，其社会责任也越大。那为何跨国大企业还要冒自砸招牌的风险？68岁的福士伟根总裁文德恩年收入1500万欧元（约2380万新元），是德国的第一号“打工仔”。一个领千万元高薪的企业领导，注定得时时刻刻证明他本身的价值，以企业盈利最大化为己任，而可能忽略了企业道德、社会责任。福士伟根的行差踏错，可能发生或已发生在不同国家、不同企业身上，后果或轻或重而已。

作者是本报特约评论员

来源：联合早报网

中国社会科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