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 vs GNH
信息来自:联合早报 · 作者:严孟达 · 日期:28-10-2011

 2011-10-22  

许文远不生活在不丹,又怎么知道在野外辛勤工作的不丹人活得不快乐呢?对收成的担忧是他们一生下来就要面对的,他们习以为常,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幸福感。

漫步

新加坡在追求高经济增长过程中是不是忽略或甚至牺牲了国民的幸福?

  两名工人党议员林瑞莲和莫哈默费沙在新一届国会辩论的第一天便抛出了这个议题,给朝野议员带来一点脑力激荡。

  工人党主席林瑞莲以创立“国民幸福指数” (Gross National Happiness) 的不丹今年 7 月在联合国呼吁各国以更平衡方式发展的动议,提问新加坡作为支持这项决议的 66 个国家之一,我国政府打算如何评估国人幸福感,以及会对现有政策作出什么调整,来提升新加坡国民的幸福指数?跟她同属阿裕尼集选区的新科议员莫哈默费沙,也在新加坡是否过于注重追求经济增长的主题上发挥他的论点。

  多名人民行动党议员先后挑战这两名反对党议员的论点,掀起了一场 GDP vs GNH 的争论。

  工人党的非选区议员严燕松在第二天的辩论中也批评政府过分重视追求经济成长,而牺牲了个人的利益。国防部兼教育部政务部长黄循财则起来反驳,说追求 GDP (国内生产总值)本身不是目的,政府是以公正原则追求经济增长,并在这个基础上为国人提供同等的机会,促成社会的流动性。

  在一阵“不丹热”的氛围中,国家发展部长许文远发表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精彩演讲,为“不丹热”起了一点“降温作用”,把人们从快乐与幸福的冥想中拉回现实。访问过不丹,跟不丹政府、国师有过交流的许文远指出,新加坡在他们眼中才是“香格里拉”,不丹的国师在静坐观想时也看到他还未到过的新加坡。

  许文远的“降温措施”是否真正起到了作用,让国人看到他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答案恐怕是“很难说”。

许文远说:“我在不丹看到的却是不快乐的人,他们在野外辛勤工作,忧心下个季节的收成,是否有人买他们的物品。卫生部长让我帮他们的村民提供救护车和医药。”这番话使我想起两千多年前庄子《秋水篇》中的一个典故:

  庄子有一天和惠子走到一条河的桥上看风景,看到水里悠游自在的鱼,庄子说,水里的鱼那么悠游自在从容,那是鱼的快乐啊!惠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同样的,惠子不是鱼,又怎么知道鱼不快乐呢?

  许文远不生活在不丹,又怎么知道在野外辛勤工作的不丹人活得不快乐呢?对收成的担忧是他们一生下来就要面对的,他们习以为常,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幸福感。

  同样的,外国人来到新加坡,看到这里一切美好的物质建设、人人生活舒适,便说“啊,这里不就是不丹吗?”但他们又怎么想到,新加坡人从小便投入一场又一场的竞争,在生活的压力下,人性被扭曲、人伦关系被淡薄,越来越多人忘了“快乐”两个字怎么写。

  “幸福”的意义在不丹不只是一项“指数”,而是一种“主义”。这个国家把人民的幸福感当作国家政策的目标,这里有个“国民幸福总值委员会”,由首相亲自领导,对各政府部门拟定的新政策议案进行“幸福把关”,如果某项政策被审定为不利于国民幸福的提升,就会把有关议案打回头,重新修订,没有委员会的批准,任何政策都无法通过。这种把追求 GNH (国民幸福指数)当作目标简直就是一种“ GNH 主义”,这跟世界大多数国家追求 GDP 的政策是两个极端,而在今天的中国,“ GDP 主义”几乎是个贬义辞。

  不久前,不丹通过了一项禁止售卖烟草的争议性法令,这项立法跟新加坡多年前通过的禁止入口及售卖口香糖的法令存在了某方面的共通点。前者为了确保其人民幸福感不会被烟草所毒害,后者则视口香糖为环境公害,都不惜采取有争议性的激烈手段。两国在这点上可以互相欣赏。

  不丹并不重视旅游业,甚至可以说是摆明不欢迎外国游客,他们实施很高的签证收费,国内的旅游设施也不足,显然地它不希望太多游客破坏了不丹的朴素、自然的环境或是污染不丹人的纯真天性,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谢绝游客”,不丹才能在世人心目中保留一种神秘色彩,一种幸福感。天堂本来就是遥不可及,如果天堂就在隔壁,天堂还会令人向往吗?

  对厌倦物质生活,为生活压力所逼的人,不丹是个很好的心灵避难所,一个人在静坐观想时,魂兮魄兮不妨到不丹。

  但是如果一个人心脏病突发的时候最好还是在新加坡,而不是不丹。不过,也许有人会说,人在不丹,心脏病就不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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