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声:大马公共财政现状与趋势
信息来自: · 作者: · 日期:20-05-2021

2021年03月01日 

评论: 孙和声

新冠病毒对全球经济的冲击可说前所未有。各国也为了避免经济崩溃而纷纷出台多样的巨额刺激方案。这就使得全球债务总额又再上一层楼。早在2019年,发达国的平均公共债务对国内生产总值(GDP)的百分比已高达100%,如美、英、法等国家。意大利与日本更高。发展中国家的平均值也占到约40%。

在2020年,这个百分比更急剧上升,使人担心,什么时候会发生世界性的金融与债务危机。这是个千金难买早知道的事宜。就大马来说,仅就2020年而言,联邦政府也出台了3100亿令吉的刺激配套;惟这不等于政府直接注入3100亿进入市场,而是以各种形式直接或间接地刺激经济。

就直接注入市场的金额言,大约有530亿是直接的财政措施,其中约450亿是各类工资补贴与关怀援助金等,而约80亿是扣税扣费型的援助金。虽说是530亿,也对联邦政府债务增加了压力。可以肯定,2020的直接债务会突破自定的占GDP55%的上限,而且冲60%或更多。这就打乱了2020年原定的预算案。就联邦政府直接债务言, 也就是不包括政府担保的或有债务(Contingent Liability)或租赁式的付款,如发包给某公司建医院、学校等,而必须付出的期限长短不一的工程与付款。此外,直接债务也不包括州政府或市政府或县政府的各类债务。

收入减须额外举债

在2018年与2019年联邦政府直接债务个别是7411亿与7930亿令吉,也个别占了GDP的51.2%与52.2%。本来2020年应是约8447亿,约占GDP的52.5%(与2019年同)。惟这个原定预算案已大不相同。至于具体差别,则是不同机构有不同的看法。实则,经济增长率本来就是预测,向来不准,这是因为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因素起综合作用,而市场如投资人与消费者对这些因素的作用也有不同的反应。

就大马而言,除了疫情发展难准确把握外,政局不稳也是要因,没人说得准政局会起什么大变动。据此,对经济增长的预测也颇有出入。大体上多认为,经济会萎缩,而萎缩幅度则介于2%-6%之间。

在2018年与2019年,大马的GDP个别是约1.44兆与1.5兆令吉。原预计2020年是会达到1.6兆令吉。而年度赤字则是2018年占GDP的3.7%;2019年是占3.4%,及2020年占3.2%。就2020年言,经济率也就是GDP的增长率,从原定的4.8%(正增长)转为负增长5.6%。

至于年度财政赤字也会从原定的-3.2%增加到约6%,也就是从约510亿令吉剧增到约1000亿令吉,其结果就是总直接债务将是约9000亿令吉,占GDP约64%或更高。这里有个较难估计的数字是,政府收入会比预计的收入减少多少?

近几年来联邦政府收入中,公司所得税占首位(约30%),个人所得税占13%(约30亿),相信这些收入会大幅减少。其结果就是政府又得额外举债,举新债还旧债与救经济。这个举债能力有多高,能持续多久,取决于疫情能在什么时候受控,政局何时稳定,经济增长何时恢复,恢复多少等。

历史地看,大马在1980年代曾是高公债国,在1986-87年,公债总额甚至高达GDP的100%,不过还是渡过难关。克服难关的方法基本有两,一是大搞民营化或私营化(私盈化)与放宽新经济政策的限制,大力招商引资。其结果使大马在1990年代初期出现经济高速增长,甚至是财政由亏转盈出现难得的财政盈馀。

只是,从1997-98年金融货币危机后,经济已失去腾飞的动力,转入长期L型新常态,即约4.5%的年均经济增长率。据此而论,未来高增长的可能性不高,较有可能从4.5%逐步下跌。主因之一是这是个逐底(向下)竞争的斗廉价的时代,国内外投资者皆有许多选择未必看重大马。

至于民营化,这条路也有限,因为1980年代有许多公共企业可供民营化或私盈化,可这些公企该民营的也民营化得七七八八。尽管如此,还是有出路的,如把国油上市,估计国油资产有好几千亿(视行情而定)。此外,政府也拥有一些资产如土地,建筑物或尚在官联公司拥有一定百份比的股份。

这些也是可以换钱还债的资产。当然这样做会引起许多争议,特别是政治争议(而不一定是经济争议)。如不愿出售资产减债以便轻装出发,那就只好混著过,背负著大债务走下去。其可能结果是,政府支出中行政开支占比节节上升,特别是公务员与退休公务员的薪酬与养老金。至于生产性的公共投资就只好牺牲了。

对一个发展中国家言,缺乏生产性投资意味著未来经济增长会进一步钝化下跌,创造就业的能力大跌,青年人就业更难,特别是有体面的就业机会。其实大马人有一个未富裕先安逸的毛病。许多年青人因缺乏一技之长又不愿从事3D工作(脏,危,粗重工作),以致外劳人多为患。

少子化公共支出增

大马公共交通也欠佳以至人口只有约3000万,可汽车摩哆均个别超过2000辆,每天用油量惊人,养车也成了不小的负担。若不改变教育与培训,前途堪虞。更甚的是,预计2030年大马会进入高龄少子化社会,到时公共财政收入会难大增,可支出却会大增,特别是大马人一般来说,健康不佳,有很高比例的成人有三高(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病)。总的来说,除非有大的改变,否则前景不乐观。

短期来说,大马的公共财政还可以维持(假设疫情在今年可受控);至少比许多国家更能抗经济危机。中长期来看,则可能是路越来越难走。主因在于这个国家尚做不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力,以致潜能难充份发挥;从外部言,全球化与区域化会加剧竞争,一国若不能自我提升,就只能陷入逐底竞争的红海。

迄今大马经济有一个优势是,对外贸易长期出现盈馀,避免了危险的双赤,即公共赤字与对外贸易赤字;惟这盈馀能持续多久,则难确定。趋势是,这盈馀日趋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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