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4日 
评论: 孙和声

油棕是大马与印尼最重要的经济作物，两国也是全球占比最高的植物油生产国。如2015年，印尼的产量为3300万吨，全球排名第一，中国2031万吨排名第二，而大马则是1995万吨排名第三，欧盟28国与美国则个别排名第4与第5。

从全球范围来看，棕油占了全球植物油约37％，大豆则占约27％，而棕油中，印尼与大马便合占了约80％之高。棕油占比这么高的主因，在于单位产油量是各类植物油中最高的，也最价廉物美。只不过，由于各种变杂的科学与非科学因素，油棕种植业一直受到发达国的批评，如许多源自发达国的营养学媒体，一直突出棕油是不健康的植物油，容易致成心血管疾病或什么的；近10多年来，更受到生态与环保活跃分子与组织的抵制，指责马印两国的油棕种植，破坏热带雨林危及生物多样性。

物质需求暴增近年来，西方科学界流行谈物种灭绝论，如所谓的第6次灭绝论，而油棕种植业则是祸首之一；因为大片的雨林被油棕取代，从而使许多物种失去了生存环境。伸言之，这也与人类人口异增与消费暴涨相关。

如今，全球人口高达76亿人，全球生产总值（GDP）也高达77兆美元（313兆令吉），对物质的消耗与需求暴增。不仅森林面积大减，空气污染、水质恶化与短缺也日趋严重，这不仅加剧了气候暖化，也加速了物种的快速灭绝。

据此，欧盟便提出议案要在2020年全面禁止棕油。这个提议是否具有正当性，也备受争议。从欧盟的角度看，这是师出有名，可用堂皇的气候暖化、物种灭绝理据，理直气壮地禁止入口，可从棕油生产国，特别是印尼与大马的角度看，这不过是种借口，是用堂皇的生态理由掩盖其贸易保护主义，是变相的排他主义。毕竟与油棕产量相比，欧盟28国的植物油产量，根本无法与油棕树竞争，更何况油棕产业涉及了印尼1750万与大马65万小园主的生计，后果非同小可。

土地价格节节上升

世界人口暴增，消费暴涨，是发展中国家的一般现象，并非马印两国的特殊现象，为何要两国来承担这个后果？若欧盟开了这个禁止入口的先例，其他国家也有样学样，马印的油棕产业怎么办？就大马而言，大马约1400万公顷的农业用地中，有约52％是种油棕的，而且油棕这个单一作物的产值，相当于所有农作物相加总产值。这样高比例的依赖性，也暴露了其脆弱性。

据此而论，大马有必要考虑农业多元的出路，农业不但要产业化，适度规模经营，也就是耕地要有一定的面积才有高效与足够的小园主收入，尽可能分散风险。本来橡胶与锡米是1970年代前，大马主要的农产品与矿产品，如今大马的橡胶业已日落西山，年产量只有约100万吨，远低于泰国的435万吨、中国的373万吨与印尼的321万吨。从种植的面积而言，也只有约100万公顷，远低于油棕，其他经济作物，如胡椒、可可、椰子的种植面积加总起来也不过10多万公顷，显见多元性太低。

与此同时，大马（尤其是西马）的土地价格节节上升，要搞农业，也只能搞高价农产品，如火龙果、榴梿等。

从防患未然与提高农民收入的角度看，确也得考虑多样化，特别是减低对油棕的依赖性。

本来从经济发展与转型角度看，一国的经济从低度进入高度便是个从农业进入工业，再从工业进入服务业的转型进程。

以农业为例，在1970年，农林渔牧的总产值占了GDP的约29％，可到了1990年，已跌到近19％，在2010年更跌到约10％。从世界各国来看，愈发达的国家，农业的产值与就业人口在GDP的占比，通常都个别低于6％，以美国与英国为例，仅占约1至2％之低。

农民需与时并进

当然，也应看到，世异则事异，但各国的国情有别，不宜一概而论。就大马而言，农业占比维持在10％上下应是合理的；只是它必须多样化与提高其单位产值，即便是油棕，也宜从每公顷约15吨的鲜果串提高到20吨才有竞争力。

毕竟大马的地价与劳动力成本日趋升高，这也是何以许多种植公司，甚至是官联公司如森那美，也要远到非洲去发展的主因之一。实则，大种植园不种橡胶而让小园主去种，也与地价与人口成本相关。

进而言之，在今天即便是当农民也要有与时并进的知识与技能才行，以油棕为例，早在2008年，出口棕油到欧盟（主要用于生物燃料而非食用油）便要有认证才行。之所以在2005年，便有所谓的可持续棕油圆桌会议机制，来规模这个产业，而且还设定了8个基准，这都显示出，不但农业要产业化、现代化、多样化，农民也要有终身学习的精神，才能跟上时代，富有跟上时代的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