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声: 吊诡的新加坡经济
信息来自:东方日报 · 作者:孙和声 · 日期:30-01-2011

2011/1/30

在不少方面,新加坡这个知名度颇高的都市国家( City-State )是相当与众不同的,如早在 1960 年代,为大多数新兴独立国与第三世界均流行搞反殖反帝之际,新加坡却反其道而行地大搞招商引资,且成功地利用了外资来加速其经济现代化,甚至跳脱出中等收入国陷阱,成功升级为经济上的第一世界。

从整体发展程度言,它在联合国发表的 2010 年人类发展指数 HDI 也名列第 27 ,远高于大马的第 57 ,泰国的第 92 与中国的第 89 ;可在《经济学人》情报组( EIG )发表的 2010 年民主指数中,却名列第 82 ,低于香港的第 80 名,大马的第 71 名,更远低于台湾的第 36 名与韩国的第 27 名。

这确是个耐人寻思的悖论( paradox )。 更耐人寻思的是,这个例外,也为一些发展至上的专制国如中国,提供了不少的启示与效仿,如近年流行的“北京共识”。

所谓“北京共识”,是与“华盛顿共识”相对而言的另类发展模式。 “华盛顿共识”主要是种经济发展模式,它的基本十大主张为:强化财政纪律;改革公共支出;改革税收;自由化利率;统一的竞争性汇率;贸易自由化;开放直接投资;民营化;放宽监管及保护产权。

在 1997-1998 年的亚洲金融货币危机后,则增加了一些新主张,如强化社会安全网,定向开贫等。

这个模式是世界主流机构如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 IMF )、世贸组织一贯主张的政策建议。 只是,经过 1997-1998 年的东亚金融货币危机及 2008 年源自美国的金融海啸后,其影响力有所下落。

“北京共识”则是种强调国家作用的政治经济模式,它本质上是种统合主义( Corporatism ),这是种强调国家社会,集体先于个人自由的意识形态。 在操作上,它强调由国家主要协调各方面的发展,且操有最终的掌控权。 以中国为例,表面观之,现阶段的中国颇类似资本主义型市场经济,可国有企业依然占主导地位,且主要银行依然为国有国营银行,他们对民营企业可说操有生产大权。

在一定程度上,新马两国也是种统合主义国家。 实则,联合国经济与社会事务部( DESA )主管经济发展的助理秘书长,我国经济学家佐摩( Jomo Kwame Sundaram )便曾用有限的统合主义( Limited Corporatism )来形容大马(马哈迪时期)的经济形态(见《 U-Turn? Malaysian Economic Development Policies After 1990 》一书, 1994 年版)。

新加坡何以能在开放的经济体制下,既实现了高度的经济繁荣,而又能维持其威权体制? (也有人称之为“开明威权体制”)、关键因素应与其精英领导层的政治哲学观(如统合主义)、其策略性务实主义( Strategic Pragmatism )及高效廉洁有关。

因应变局达致非凡成就

梁文松与曾玉凤二人在其合着的《动态治理:新加坡政府的经验》一书里( 2007 年英文版,中语本 2009 年,由中国清华大学产业发展与环境治理研究中心出版,这是本称颂新加坡成功经验的书,还请到知名的策略大师 M. Portor 为其作序)提到,善于因应变局的新加坡有以下的治国特点:

一,白手起家建立新国家的第一代领导精英,有着较强的生存主义意识,故其忧患意识,紧迫感也较强,对新加坡的生存发展敏感性高,深觉新加坡是个小国寡民、资源稀缺、地位脆弱的多元族群与宗教国;因此,也特别重视国内稳定。

二,由此特别重视以下的目标:生存取向的经济增长;在乎新加坡的全球合宜性( Global Relevance );政府在发展中扮演主动积极的角色;强调长远的可持续利益而非短视近利的短期目标与利益;稳定压倒一切;财政稳健;把人视为关键的资源;努力吸引国内外人才;主张工作型福利( Workfare )而非依赖性福利( Welfare )。

三,治国哲学与原则:廉洁第一,彻底反腐败,充分使用人才的精英领导层(人民行动党便是个精英式“干部政党”( Cadre Party ),而非“群众性政党”( Mass Party ) );成果取向( Result-Oriented );效率至上,兼顾公平;鼓励人民自食其力,而政府也在自助人助的条件下伸出援手。

领导精英层基本上,本着上述定位,目标与原则、因策略性务实主义的方式来应对国内外环境的变化与挑战。 《动态治理》( Dynamic Governance )的作者认为,这些精英领导层的因变方式可称之为动态能力( Dynamic Capability ),其特点为,前瞻思维,反覆思维与换位(跨界)思维( Thinking Ahead / Again / Across )。 这些动态能力使新加坡能博采众长,取法乎上,不自我设限地与时并进,很值得他国借鉴。

实事求是地看,新加坡的经济成就确是非同凡响,它也靠着这种“政绩正当性”( Performance Legitimacy )取得一贯的执政地位;只是,这种生存主义型治国方式能维持多久,则见仁见智。 以民主人权为例,不论它对经济增长有否正面作用,它至少有其内在价值( Intrinsic Value ),且从台韩的经验来看,它并不必然导致国内不稳(显然会导致政权更替)。

总的来说,从他山之石,可以攻错的角度看,新加坡的一些实践与做法,如突出人为策略性资源的见解,是值得借鉴的。 重点在于择善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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