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宏愿被出卖:大马何去何从?/佐摩
信息来自:e 南洋 · 作者: · 日期:16-12-2020

2020年12月15日
 
作者:佐摩(前政府顾问理事会成员)
 
还有3个星期,2020年就结束了。难以置信的是,今年大部分人没有认真讨论2020宏愿——其意义及其成就和失败对未来的教训。
 
哲学家桑塔亚那曾警告:“忘记过去的人,注定会重蹈覆辙。”
 
更早前,黑格尔已观察到历史自我重复,马克思补充说:“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是闹剧。”
 
1991年2月,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提出30年后大马未来的大胆宏愿,取名2020宏愿。当时,新经济政策(NEP)的1971-1990远景策划纲要(OPP)刚结束。
 
30年后,完美宏愿的承诺没有兑现,反而2020将以另一种方式结束。今天的现实相当不同,至于到底出了什么错,推卸责任还在进行中。
 
许多人同意,2020意外成为印尼前总统苏卡诺所说的“危险的一年”。更糟的是,它因各种原因成为世界大多数国家的灾难年份,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所说的“恐怖的一年”。
 
宏愿和希望
 
尽管如此,2020宏愿提供了一个愿景的承诺,比得上20年前敦拉萨在1971年回应1969年五一三事件提出的国家原则和新经济政策。
 
敦拉萨寻求推广“国民团结”,方法是“根除贫穷”和“重组社会”,以消灭种族与经济功能的认同。
 
2020宏愿的目标是一个心理上解放、自由、成熟、道德、包容、民主、科学、发达、工业化、繁荣、进步、有爱心、经济合理、团结和有文明的大马。
 
很快伴随的是“新马来人”的说法,主张“大马国民”中新的、有自信的马来人,排除“马来人至上”的种族狂妄。
 
2020宏愿的前瞻愿景曾被大马战略与国际研究所(ISIS)已故3名马来知识分子详细说明,他们是总监诺丁苏比、经济学家依斯迈沙列和政治社会学家鲁斯旦沙尼。
 
宏愿迷失
 
鲁斯旦沙尼长期从事国家建设,他父亲——极端国民主义政治家阿末波斯达曼曾协助草拟1947年人民宪法。
 
2020宏愿寻求的大马国民,就象人民宪法设想的马来国民,是由爱国主义所定义,而不是种族和宗教。
 
这项计划很早就被遗弃,原因据说是1997-1998年金融危机,和随之而来的马哈迪-安华政治对立。
 
虽然2020宏愿诞生后不久就被遗弃,但是它产生了梦想,无论多么短暂,暗示了失去的不是全部。
 
不幸的是,我国还未真正辩论2020宏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新经济政策的主流诠释——“分化人民”破坏了它自我宣告的目标,即促进国民团结。这个进步的国家愿景(2020宏愿)寻求超越这点。
 
随着1980年代中期经济低迷和政治挑战,敦马在1986年开始进行经济、教育和文化解放。
 
前首相敦拉萨1976年1月早逝后,他野心勃勃的前助理(译者按:已故丹斯里阿都拉阿末)被未经审讯扣留5年。后者在宣传回归政坛时提出“马来人至上”,几乎是在回应敦马。
 
执政党政客及其商业“朋党”夺取了公共政策及其诠释,以种族民粹主义“受害者身分”为借口来保住“马来人至上”,破坏了改善种族间关系的希望。
 
就像特朗普的“被包围的白人”、希特勒的“亚利安国家”和南非荷裔白人推动的种族隔离政策(对立于“英裔白人”主导和“黑人”威胁),是以表面上种族“受害者身分”为借口来合理化“马来人至上”理念。
 
吊诡的是,新经济政策启发的南非“黑人经济振兴”(BEE),又再输入成“土著经济振兴”,以模仿打造黑人亿万富翁,虽然在四分之一世纪后大多数南非黑人仍然贫穷。
 
尽管许多人认为2020宏愿是敦马最精致、最有政治家风范的时刻,超越了实施新经济政策的分化遗产、私营化和1980年代巫统派系分裂,不过敦马近期回归政坛后不再提起,原因他自己最懂。
 
2018年5月大选胜利前,敦马成功说服希盟领袖为他们掌舵。造势活动把他描绘成从退休生活走出来的老将军,拯救被纳吉及其巫统助手骑劫的国家。
 
不过,尽管有些热心人士一厢情愿,敦马没有放弃他的种族民粹主义政治。有智慧和耐心的他,看似与希盟内外的大多数人工作愉快,持续制衡他的新伙伴。
 
他不再是时代的主人,期待最亲密盟友让他领导国民团结政府,当不可或缺的领袖。不过,盟友把握时机,希望从纳吉-哈迪资金充沛的“兄弟情”,继承“马来人-回教徒团结”的衣钵。
 
同时,有些行动党领袖似乎对希盟民望下降不敏感,其行为似乎只证实了该党反对“马来人-回教徒”的“假想敌”歪曲。因此,希盟(尤其是马来领导层)的民望合理性被有关行为破坏,促成了土团党的2月宫廷政变。
 
国家的梦想
 
大马主流的政治倾向是种族民粹主义议程,即使口口声声说没有,却无可避免地把已经分裂的国家撕碎。
 
虽然大多数后殖民社会还在挣扎摆脱殖民遗产,但是种族民粹主义利用虚假国民主义说辞,为了更狭窄、经常是反动的议程。通过破坏国家的决心,它加强了外国利益和理念的影响。
 
然而,2020宏愿承诺的现代、工业化、发达和团结的大马,仍然有潜力。尽管2020宏愿是回应大马的种族民粹主义,它就象之前的倡议,也有超越对手的潜力。这就是历史的辩证法。
 
因此,国家原则、新经济政策和2020宏愿的潜在进步国民主义依然有价值,只是大体上仍未实现。
 
2020年的冠病大流行已造成许多破坏,但只要有智慧地驾驭,进步国民主义仍然有潜在的创造力。
 
最有可能的方法不是回到“照常营业”甚至“新常态”。我国要崛起更强大,方法只能是同心协力,而不是为了短期政治优势和个人经济利益而自相矛盾。
 
希望的勇气
 
大流行凸显了必须有“全员政府”的途径,“全民社会”的参与,不仅要遏制和克服冠病感染,还要建立30年前2020宏愿以及半个世纪前国家原则和新经济政策所承诺的大马。
 
我国是否注定沉沦在老旧“种族民粹主义”闹剧的现代版?大马是否注定重演相同的悲剧戏码,充其量是新的演员和舞台设计?还是我们仍能从这个骗局中拯救国家的未来?
 
大马政客的野心和贪婪(受到特朗普身分政治启发的全世界种族民粹主义所鼓励)似乎共谋在大马制造“完美风暴”。但过去一年的大马政坛暴露了所有种族民粹主义的自私虚伪。
 
不过,不象1971年甚至1991年,现在没有共同的替代国民计划来填补2020后的空虚,只有再循环的种族民粹主义口号,用来自华盛顿、伦敦和达沃斯的漂亮话来加料。
 
我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路时,政客和其他领袖接班人即使不阻碍,也不会提供援助。
 
不同世代和性别在态度和优先关注事项方便所出现的差异,让敞开的隙缝中偶尔出现的光芒,启发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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