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4 17:30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虐，已成为新世纪以来最严重的公共卫生危机之一。疫情大流行对国际金融市场造成巨大冲击，原油、金属、股票等市场遭遇了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最为剧烈的下跌，其中3月9日至16日美国股票市场遭遇了历史性的3次熔断，而在全球金融危机时期它却没有出现熔断。本轮金融市场动荡时间极短、冲击极强，已超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水平。
 
美国金融政策体系已处于“危机应对模式”。3月15日，美联储紧急降息100个基点至零利率区间，同时实施7000亿美元的量化宽松政策。这个被市场称为“王炸”的政策力度之大实属史上罕见，但是，股票市场却随之给予熔断作为“回报”。美联储17日重启规模为100亿美元的商业票据融资机制，为企业提供直接信用支持。更为重要的是，23日，美联储宣布新一轮量化宽松政策，“将购买所需数量的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以维系市场稳定以及经济相对稳定。这代表着美联储数天前7000亿美元的量化宽松升级成“无上限”量化宽松政策。
 
美联储应对疫情冲击的政策力度已经超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期。美联储强化危机应对模式的政策实施，主要有四个目标：一是“按需购买”无上限的量化宽松将为金融市场提供充足流动性，避免出现“雷曼式”流动性危机；二是降息至零利率区间以及购买债券来降低短端利率和长端利率，使得收益率曲线保持平稳，为企业和家庭的投资消费提供支撑；三是通过针对性较强的商业票据融资计划为中小企业提供结构性支持，缓释经济下行速度，为就业稳定提供一定保障；四是强化市场预期管理，通过大幅宽松为市场提供较为积极的预期。包括无上限量化宽松、商业票据融资机制以及零利率在内的政策应对有利于美国金融部门和实体经济的风险缓释。当然，由于疫情大流行存在重大的不确定性，美联储史无前例的货币政策工具的作用仍有待观察。
 
疫情扩散整体处于爆发阶段，全球大流行存在较大不确定性。传染病疫情扩散大致分为爆发期、控制期、缓和期和平台期。四个阶段以每日新增病例数为标准，新增病例数保持大规模增长就是爆发期。截至3月23日，全球每日新增病例仍然处于加速通道之中，整体处于爆发期，疫情扩散或将持续较长的时间。
 
国际社会首要任务是遏制疫情扩散，这比货币政策更加急迫且有效，这也是无上限量化宽松政策发挥作用的基础。美国和其他国家最急迫任务是采用有效手段遏制病毒扩散，避免重大集聚性传染风险，将感染者、密切接触者、易感人群和健康人群等分类治理和分层诊治。在政策应对方面，应该多项政策统筹进行，尤其需要发挥财政政策的作用，在人员隔离、病患救治、设备投入及居民生活保障等方面强化财政政策的功能。只有将疫情扩散有效遏制，才能发挥包括货币政策在内的效能。最后，由于疫情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冲击较为显著，宏观政策需要做好较为长期的重建与恢复计划安排，以将疫情冲击降至较小程度。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副研究员 郑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