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6月04日    Haydn Shaughnessy

 想想这样一幅场景：失业率超过24%，银行破产，所在地区彻底破败，消费支出枯竭。然后，某个外部机构，比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要求西班牙开始启动财政紧缩方案。这就是西班牙首相马里亚诺·拉霍伊（Mariano Rajoy）所面对的情况。当然，他已经实施了西班牙自己制定的财政紧缩方案。
 
对于一个已经采取财政紧缩措施，但却未能从中获益的国家，你要怎么去拯救它并提出紧缩计划？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布鲁塞尔正在进行一场引人瞩目的政治游戏。
 
然而，布鲁塞尔的政治游戏从来都令人费解。西班牙向债务危机投降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但这个国家非常重要。西班牙知道，自己能够影响欧元的未来，而希腊做不到这一点。
 
拉霍伊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对布鲁塞尔说，你承担得起希腊退出欧元区的代价，但如果西班牙也走上这条路，那么到最后欧元几乎肯定会分崩离析。或许欧盟也将不复存在。
 
让我们来重述两个基本点。爱尔兰、希腊和葡萄牙得到了欧盟和IMF超过2,500亿欧元的救助。这些都是较小的经济体，它们为了得到救助而被迫实施了严格的财政紧缩方案。
 
但西班牙的情况完全不同。其经济规模大得多（排在世界第12位），每年GDP大约为1.4万亿美元，远高于希腊的3,080亿美元。
 
不仅西班牙中央政府陷入了麻烦，其地方政府和银行也步履维艰。但是，西班牙的债务与GDP比率低于希腊，为65%，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因此，西班牙称其不需要外部救助多少还说得过去，即使其借款成本现在逼近了7%。
 
那么，为什么布鲁塞尔（和华盛顿，西班牙副首相已于上周末前往美国与蒂莫西·盖特纳举行会晤）会认为西班牙需要救助呢？西班牙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们的答案（正如上文所述）是至少有一家西班牙大型银行（班基亚银行）陷入了资不抵债的境地。没有被班基亚银行吸收的其他储蓄银行（抵押贷款人）肯定也面临着巨大压力。穆迪（Moody’s）在5月中旬下调了西班牙16家银行的信用评级。
 
上周末，西班牙多个自治区报告称，它们已经消除了财政赤字，在2012年第一季度实现了收支平衡。这个时机恰到好处，因为就在一周前它们向中央政府提出了360亿欧元的救助请求。但这个收支“平衡”似乎是得益于中央政府的预拨款项。4月份，西班牙的消费支出减少9%，债务成本接近7%。这些都是很糟糕的数据。
 
至于第二个问题，说起来比较复杂。据称，西班牙的待售住房存量比美国还多，但人口只有美国的十分之一。另外，西班牙的失业率现在超过24%，家庭债务约为家庭收入的125%，这些高风险的抵押债务大多由西班牙银行持有。
 
但关键之处在于，其他欧洲国家的银行也持有很多的西班牙债务。比如，法国、德国和荷兰银行持有西班牙三分之一的抵押债务。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在信贷繁荣期间，北欧的全国性银行在西班牙发放了大量贷款，常常用于资助西班牙酒店业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张。
 
国际清算银行（Bank of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2010年的一个图表显示，北欧银行在西班牙的7,370亿美元贷款处于危险境地，其中包括向银行、企业和个人发放的贷款。
 
上周五，西班牙财政大臣克里斯托巴尔·蒙特罗（Cristóbal Montoro）表示，西班牙的外债大多由欧洲债权人持有，尤其是德国和法国银行。他说：“最关心西班牙能否处理好债务问题的是债务持有人，他们希望得到全额还款，拥有这种权力。”
 
于是便出现了这种局面：西班牙将不会按照欧盟或IMF的条款接受救助。如果强迫西班牙接受，那么它很可能会想办法退出欧元区……但如果不强迫西班牙接受，那么它将为其与欧盟的关系树立一个先例。实际上，这将表明欧盟不是君主，而是形势的囚徒。从外交层面上看，这就像是个弹道测试。
 
目前，德国和西班牙领导人互相讨好，把这个当成普通问题来讨论。
 
对德国来说，这是口吻上的变化。但到目前为止，德国只能用一个办法来应对这些问题：问问希腊、爱尔兰和葡萄牙。这个办法是IMF的强硬路线。西班牙已经调转枪口指向了德国，说我们将按照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而你们必须帮忙。
 
西班牙在上周四回归债券市场。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马德里和柏林之间将展开一场有趣的博弈。
 
双语阅读：Does Spain Aim To Take The Euro Down?
 
译   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