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鲁郑　时间：2009-06-05 
即使三十年后，中国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印度恐怕仍然会有更多的说词来为自己的制度辩护，印度人民也自然甘于现在的贫困和落后，现在的混乱和腐败。
4月至5月，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印度举行了长达一个月的选举。共有1000多个政党参与和超过七亿选民参加了投票，最终执政的国大党再次取得领先，获得了继续执政五年的权利，也为这次全球关注的选举划上了句号。

应该说，印度独立后实行民主至今，居然仍然能够成功运作，这实在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奇迹。毕竟世界上有一个普遍的共识：民主是建立在高度成熟、发达和文明的社会中的。而印度这一切都不具备。相反印度是一个相当贫穷，低于联合国贫困线以下的人口高达4.5亿，严重腐败，种姓制度虽然废除但却仍然广泛存在而导致不平等、宗教冲突尖锐，恐怖事件频发，文盲人口近五亿的国家。

在这样的国家中，有近五分之一的候选人身背刑事指控。每位候选人尽管有五万美元选举经费的法律限制，但却形同虚设。在这样的国家中，近五亿文盲搞不懂各个政党的区别，也搞不懂他们是什么政见，甚至投哪个政党要靠辨识这个政党的图形标志。而代表就是以他们为投票主体选出来的。在这样的国家，长达六十年都没有解决贫困和发展问题，而民主不旦没有被质疑，没有被否定，而且居然仍然能够运转，实在是堪称奇迹。

在印度，民主并不认为是西方的舶来品，而是来自印度古老的传统，是早就存在的政治形式，被称为“潘查亚特”，而且这种早期的村社基层政权“民主”形式还正式写入印度宪法。这也足显印度人民的智慧，大概不亚于中国常见的对什么都争源产地心态。尽管足球水平不值一提，但却论证出足球是中国的发明，国际足联FIFA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给山东的淄博颁发认可证书。这应该是印度民主可以运转下去的内生性原因。

印度民主之所以在无法有效解决现实问题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存在下去，还在于民主在西方取得冷战胜利后所达到的唯我独尊的地位。即使一个国家的民主实践不成功，也只能归于这个国家没有搞好，并不能否定民主本身。这种理念目前在全球都根深蒂固。其实这和中国“皇帝总是好的，只是下面官吏做恶”的传统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在选举的时候，印度穷人是颇有实惠的。正如一位普通选民所称：“我们热爱选举。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政客才会慷慨撒钱，穷人们能吃上好东西，穿上新衣服，要是运气好，没准还能搞到点小钱”。

当然，印度的政治精英还有一套说词，国大党全国委员会的沙泽德如此认为：“美国人为民主奋斗了两百多年，印度才六十多年。如果给印度更多的时间，民主制度会更加完善。民主不是一场100米赛跑”。这种逻辑对于生活在中国的百姓来说应该是相当的不陌生。只是中国的自由派不愿意再给中国的改革开放三十年时间。

记得1999年的时候，体制内的自由派李慎之就呼吁“中国政改的条件不是成熟了，而是已经烂熟了”。只不过李慎之先生如果地下有知，看看印度，再看看中国，是否还会再发出同样的呼吁？何以一个各个方面都明显优于印度的中国模式，就不能被国内的自由派所认可，非要中国走印度的路，究竟是什么蒙住了他们的慧眼？

记得，2008年，当雷曼兄弟破产的时候，美国总统布什立即打电话给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说“我很快就需要中国的帮助”。记住，布什没有打电话给英国，给法国，给日本，给德国，更没有给印度，而是打给了中国。危难之际，一个国家大概才会讲出真话。还记得，布什的第一次对中国说出这样的真话是在2001年“9.11”之后，他来到上海参加亚太经合会议时这样对当时的国家主席江泽民说：“如果不是在中国举办，我将不会参加。”

印度前商务部长卡迈勒。纳特曾经这样自豪地总结过：“我们是一个经济欠发达但民主过度发达的国家”。一语道破印度民主何以可以运行的原因。经济欠发达有什么值的骄傲的？在经济欠发达下的高度发达的民主又有什么值的骄傲的？经历过文革的中国人都应该对类似的逻辑有着非常熟悉的体验。甚至“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可是，一旦进入这种语境，先验性的认为正确，人也就丧失了判断的能力。文革时，可有几人对这种荒唐的逻辑质疑过？现在可有几人对印度这种荒唐的逻辑进行质疑？没有人质疑，这种制度自然会永远存在下去。

对于印度的民主成功与否的评价，关键是从什么角度来看。如果从解决问题的角度来看，印度的民主无疑是失败的；但如果从民主可以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仍然存在了六十多年，还不被否认，不被质疑，它无疑是相当成功的。人类历史上还真没有这样一种制度做到过这一点。
近代以来，中国抛弃本土模式的清政府(1840至1912)用了七十二年，抛弃美式版本的中华民国用了三十七年(也就在这一时期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略为落后于印度)，抛弃苏联模式用了二十九年(文革后中国仍然略为领先印度)。只有被实践证明正确的改革开放持续了长达三十年(经济总量已是印度的三倍)，而且还处于进行当中。

当然，未来是不可预测的。即使三十年后，中国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印度恐怕仍然会有更多的说词来为自己的制度辩护，仍然会说这不是一场百米赛跑，印度人民也自然甘于现在的贫困和落后，现在的混乱和腐败。

（编辑：小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