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3-7

对于强大的美元，我们是否都应该担心它的前景？随着经济形势日渐艰难，许多经济学家和市场交易员已在思考该问题。而在最近几周，弗吉尼亚州的政客们更是以全新的热情讨论这个问题。上月，该州的共和党议员鲍勃•马歇尔(Bob Marshall)向当地议会提交了一份议案，建议该州研究是否应该创造自己的“金属本位”货币。

　　这并非是因为弗吉尼亚州充斥着分离主义的冲动——在联邦体系建立之前的19世纪，有数十种不同的地方货币在美国流通。这份议案出台的真正原因是恐惧。马歇尔在议案中宣称：“美联储(Fed)出台的史无前例的货币政策举措……引发了对美元贬值风险的担忧”。他指出，“外国针对美国进行的复杂的网络攻击开始将目标对准银行和金融机构……目的是削弱消费者信心并破坏美国经济的正常运转”。因此有必要创造一种备用、“值得信赖”的货币，以便在恶性通胀或者中国和伊朗网络极客引发的灾难到来之际“恢复信心和国内秩序”。

　　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种想法？大多数主流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无疑将会嗤之以鼻。实际上，在几周前马歇尔首次提出该议案时，弗吉尼亚州首府里士满的主要报纸抱怨称，马歇尔给大家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欢乐”，很可能会让整个州成为美国流行电视节目《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上的笑料。以前美国各地流行着大量挑战正统观点的末日理论——实际上，这种末日理论非常深入人心，以至于Barnes & Noble专门出版了一本名为《幸存者》(survivalist)的杂志，指导人们如何摆脱城市暴徒和隐藏食品，从而可以在“根据数学推理(原文如此)必然会”袭击美国的灾难中存活下来。既然一州推出自己的金本位货币的想法，与现代正统观点背道而驰，人们或许更容易将此举视为“疯人之举”的最新表现而不屑一顾。

　　但这将是错误的。十几天前，弗吉尼亚州参议院的确最终否决了该议案。但在此之前，该州众议院却以65票对32票通过了该议案。即便抛开其它不谈，马歇尔此举也是当今时代的有力象征。原因是它突显出如今日益关键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公众目前真正信任这些金融支柱吗？还是随着华盛顿的政客们迅速展开争吵，这种信任显得更为脆弱？

　　事实上，目前很难做出判断。5年前在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等银行破产的时候，人们对美元体系的信心迅速崩溃。市场全面恐慌，人们蜂拥至银行(和影子银行)挤兑。但就最近而言，最说明问题的金融指标表明，这种恐慌已荡然无存：美元正在升值，银行运行良好，同时股市上涨。不过最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美国政客仍在就如何削减债务争吵不休，美国国债收益率却创出了历史最低水平，这表明人们高度信任山姆大叔将会偿还这些债务。

　　这似乎令人安心，但目前还不太清楚的是，这种信任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强烈信念，还是会再次突然消失。正如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经济学教授艾伦•布林德(Alan Blinder)在一本优秀的新书中指出的那样，此次危机的后果之一是，许多普通美国人对金融体系的运行深感困惑；实际上，他还担心，许多人也对决策过程和政客们看起来反复无常的本质有些“隐隐的不满”。困惑和愤怒并非仅针对银行。美国在定量宽松的未知政策领域中走得越远，人们的困惑就越容易从银行延伸到央行。难怪黄金(1581.90,3.90,0.25%)销量一直在大幅上涨；或者说，就这一点而言，难怪民调显示，相当一部分人支持罗恩•保罗(Ron Paul)等人希望废除美联储的观点。在一个政策制定者未能解释金融体系如何运行的世界里——而就在5年前，人们亲历了金融体系的几近崩溃——人们一直在寻找答案。

　　因此，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大声地嘲笑弗吉尼亚州的议案吧。如果你还想要多笑一会儿，你或许还会指出，还有十几个州的议会(比如北卡罗来纳州和南卡罗来纳州)讨论了类似想法；实际上，犹他州有一个金银存储机构，尝试发放基于黄金储蓄的借记卡。但无论你赞同还是反对这种观点，上上周里士满发生的事件当然不会终结这种关于信任的争论；在一个经济压力持续攀升的世界里，这种争论不会结束。华盛顿的政策制定者们正艰难地向困惑而愤怒的公众解释，他们的经济政策在如何产生作用——或者为何没有产生作用。

　　译者/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