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达曼专访：政府所提供津贴是国人退休保障一大支柱 

2007-09-29

公积金会员的存款虽然最终是与政府其他资金结合起来用以投资，但是公积金存款跟政府投资所得是完全脱钩的，这是因为财政部已承担下任何投资风险，保证给予公积金局指定的回报。因此，公积金局无需承担任何风险，公积金会员的存款也不会有风险。
—— 财政部第二部长兼教育部长尚达曼

新加坡人的退休储蓄除了有公积金制度提供基本保障外，政府在住屋等方面所提供的基本津贴也有助国人增加积蓄和资产来养老。对较低收入家庭而言，他们获得的基本津贴更可达 13 万6000 元，占这类家庭所积累的退休储蓄与资产的至少三分之一。

　　财政部第二部长兼教育部长尚达曼昨天接受本报专访，针对一些国人近期提出公积金回报率不够高、退休金不够用等担忧，作出回应。

另一支柱是公积金制度

　　尚达曼说，政府从财政预算中拨给国人的基本津贴数目相当可观，而这些津贴正是加强国人的退休保障的一个重要支柱。另一重要支柱是公积金制度。

　　有关津贴包括公积金房屋津贴、为较低收入家庭而设的额外房屋津贴、建屋局优惠利率贷款，以及为较低收入人士而设的就业入息补助 （ Workfare Income Supplement ）。这四种基本津贴的总额可达13 万6000 元（见表），有助较低收入家庭累积一定的退休储蓄和资产。

　　部长所指的较低收入家庭，是月入不超过 1500 元的家庭。

　　尚达曼强调，上述的四种基本津贴，并不包括房屋的增值、房屋翻新津贴、屋契回购计划（ Lease buyback Scheme ）、填补公积金户头和分享预算盈余等计划，若把它们都包括在内，政府对较低收入家庭的退休储蓄和资产的贡献，将远超过三分之一。

　　尚达曼说： “ 一些国家的退休金回报率或许会比新加坡的来得高，但有关政府的财政预算不会有拨款提供津贴，而是通过征收更高税务来扶持它们的高回报率退休金框架。”

　　国会不久前辩论公积金改革与一系列保障退休的措施时，不少议员提出政府应为公积金会员的存款提供受津贴的市场利息，以更快增加较低收入 人士的晚年储蓄。对此，尚达曼认为，公积金框架最好是简单明了、付出合理的市场利率较好，任何帮助低收入家庭的社会开支则由政府的预算来负责。

“ 这样一来，我国的公积金框架才不会承受过大的压力，能够长期运作下去。当然，金融管理局也得积极维持低通货膨胀，以确保国人的公积金储蓄能够保值。”

　　尚达曼进一步解释说，我国所采取的稳当作法，是公积金局用国人的公积金储蓄购买有回报保障的政府债券，政府利用政府债券所筹集到的资 金，进行一些可取得稳定长期回报的投资。这些投资取得回报后，一部分由公积金局以利率的方式派发给国人，其余的则归入政府的盈余，并从政府预算中拨出款 项，以津贴的方式分发给国人。

　　政府的投资机构包括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 GIC ）和淡马锡控股。至于为何不直接把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和淡马锡控股所取得回报率当成公积金的利率，尚达曼说，不是每名新加坡人都有能力承担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和淡马锡控股所面对的风险。

　　他说： “ 虽然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过去25 年的平均年回报率是8.2 ％、淡马锡控股成立至今的平均年回报率是18 ％，但这些数字都是在过 去世界宏观经济条件特别有利的情况下取得的。今后要有同样的出色表现，应该不怎么可能。此外，投资回报率起伏不定，淡马锡控股在2000 年至2003 年间 的投资组合价值就下跌了38 ％，这些风险不是所有新加坡人都能够承担得起的。”

　　尚达曼认为，国人在公积金里的退休金基本上是没有风险、并由政府来保障的，因此目前的公积金利率算是非常大方的，市场上没有私人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有能力为这样的零风险投资，支付这么高的回报率。

尚达曼：公积金存款是 “ 昂贵资金”

　　要筹措资金进行投资，政府大可以通过发行国库债券融资，这会比借贷公积金存款 “ 更便宜” ，因为国库债券的利息比政府保证支付给公积金会员的利息来得低。

　　财政部第二部长兼教育部长尚达曼严厉驳斥了坊间流传、指新加坡人的公积金存款是政府获取 “ 廉价资金” （cheap money ）来源的说法。

　　他指出： “ 事实正好相反，公积金存款对政府来说是一项‘ 昂贵资金’…… 要是政府需要借贷（资金），它从市场上融资所得肯定要比向公积金局借贷便宜。”

国库债券更 “ 便宜”

　　他举例说明，以票期一年的国库债券来说，过去十年来这种债券的利率平均只有 1.7% ，这还比公积金目前保证支付给普通户头存款的2.5% 来得低。

“ 就算政府发行票期10 年的债券，它所需支付的利息甚至不比它（明年1 月起）要支付给公积金特别、保健储蓄和退休户头多一个百分点来得高。”

　　所谓的国库债券指的是政府发行的贷款工具，投资者投入债券的资金，由政府用来融资业务或国家开支，政府则会在指定的票期内把本金加票息还给投资者。

　　政府上星期宣布一系列为帮助新加坡人做好晚年财务准备的公积金改革措施，当中就包括从明年 1 月起提高公积金户头的利率，给会员公积金户头总存款的首6 万元（普通户头里不能超过2 万元）多给1 个百分点利息。

　　公积金利率提高虽然对大多公积金会员是好消息，有七成总存款不到 6 万元公积金会员会从这项利率结构改变中获利最大，但是这也牵扯出更多疑问：不少公众，包括国会议员要求政府说明公积金存款是用来做什么样的投资？

　　另外，要是这些资金是交给政联投资机构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 GIC ）或淡马锡控股，那么为何这些投资表现突出的机构过去赚取的8 到10% 投资回报没有“ 回流” 给公积金会员？

　　工人党秘书长刘程强上星期在国会上就质问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是否有动用人们公积金存款进行投资，而政府是否 “ 少给” 了公积金会员所应得的利息？

　　人力部长黄永宏医生当时在国会上反驳刘程强说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和公积金局的资金借贷方式 “ 并不是这么单纯” 。

　　为了厘清人们的概念，尚达曼昨天特地说明公积金存款的投资程序。

　　他指出，公积金局会把所有会员的存款用来购买新加坡政府特地发行给该局、不在市场上流通的新加坡政府债券；按照公积金法令，政府必须按照指定的利率结构，支付利息给会员。

　　财政部则将这笔资金加上它从其他渠道筹措的资金，用来进行投资以获取更高的回报。而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和淡马锡控股通常会进行较高风险的投资，以期待换取更高的回报率。

　　尚达曼强调： “ 这就是制度的操作方式，没有所谓的秘密。” 他指出，公积金会员的存款虽然最终是与政府其他资金结合起来用以投资，但是公积金存款跟政府投资所得“ 是完全脱钩的” ，这是因为财政部已承担下任何投资风险，保证给予公积金局指定的回报。

　　他指出： “ 因此，公积金局无需承担任何风险，公积金会员的存款也不会有风险。”

　　尚达曼指出，政府投资所得 “ 并没有不翼而飞” ，政府会根据宪法拿出部分投资所得投入财政预算中供开销。

“ 所以其实我们都从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和淡马锡控股投资所得中获益，只不过我们是以有纪律的方式（来分配所得）。”

GIC 和淡马锡不应为支付公积金利息操心

　　尚达曼否定了多名国会议员如殷吉星、王建明和官委议员萧锦鸿上星期在国会提出，让投资回报纪录优越的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或淡马锡控股管理公积金会员部分存款的建议。

　　他指出，这两家投资机构不可能一直稳定赚取 8 到10% 的高回报，因为过去25 年由美国市场高增长、低通货膨胀带动的高回报率不可能持续不断，更重要的是，这两家专门进行较高风险投资的机构不应该受到太多牵制。

“ 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或淡马锡控股不应该为支付公积金会员利息的问题操心，要是它们需要每年为这个问题烦恼，那它们的投资会变得非常保守，而选择干脆投资在美国债券，以求能百分之百回本来支付给公积金会员。”

　　他强调： “ 如果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每年要为了能不能为公积金局赚取指定回报这样的政治课题烦恼，这对新加坡以及新加坡人来说都不是好 事。（政府）要这两家投资机构放眼长期投资，专业地管理好资金，最重要的是不用为政府从哪里筹措资金而烦恼。只要它们赚取好的回报，（政府）就会拿部分所 得，投入财政预算。”

尚达曼答问 政府投资策略是否保守？

问：人口结构改变、人们需求多样化，已经有 50 多年历史的公积金制度似乎已经不能满足新加坡人的需求。政府是否考虑从目前单靠强制储蓄模式，让公积金制度走向让人们有更多储蓄投资选择的模式？

答：以后出现的改变，比较可能是推出由私人业者管理的养老金制度，让人们有几个（投资）选择，但是要确保这些计划简单易懂，以及降低人们所 需的投资成本，人力部长黄永宏医生和李显龙总理都分别提过，这是我们会探讨的（方案），不过我们还不至于到那种别无选择而必须马上推行（这些计划）的地 步，所以让我们等下一轮改革再探讨。

问：要有高回报就必须承受较高风险，这是市场定律。但是政府的投资策略是不是保守了一点？

答：我不同意。我们的策略经得起长时间考验。长期而论，以大多公积金会员的存款额来说，这应该是最明智的制度，可以满足大多新加坡人的需要。不要忘记（政府）还给予国人各种津贴：建屋局优惠贷款利率、公积金利率，这些都是大多新加坡人过去这么多年来享有的巨额津贴。

问：公积金局的数据显示，会员的存款总额与提款总额之间的差距近年来有逐渐缩小的趋势，您对这样的趋势感到担忧吗？

答：这根本不值得担忧。很多人误以为我国的公积金框架与界定利益（ defined benefit ）退休金框架一样，有个边存款边提款（pay-as-you-earn ）的制度，那些提款的人拿出来的钱来自那些存款的人。这样一边存款一 边提款的制度在世界很多国家已出现极大的困难，因为人口老化意味着提出钱来的人比存钱的人多，而这些提钱出来的人得到的又是之前所定下的高回报率。这样一 来，年轻一代就得纳更多税。

　　我国的制度则不受钱的提出与存入影响。你存放在户头中的资金是不能被转用的，没有人能够移动你的钱。政府可能偶尔会给你一些津贴，但绝对不会用别人的钱来津贴你的户头或由你去津贴其他人。在我国的制度下，存款与提款差额缩小其实不是什么问题。

（编辑：苏亚华）